当车夫看清差点撞上马车的女子长什么样时,立刻拉住缰绳。“吁!”“大小姐,您背着包袱是要去做什么?”倒不是车夫认识叶初棠,而是她和她母亲长得有六七分像。车内的叶靖川听到这话,立刻掀开车帘。他已经十五年没见过被他扔到乡下的嫡长女了。眼前的女子唇红齿白,温婉可人,看起来和她母亲当年一样好骗!他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,“初儿,还记得为父吗?”叶初棠看着原主虚情假意的渣爹,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。“一个抛弃女儿的禽兽,我为什么要记得?”叶靖川:“……”他收回刚才的想法。这丫头除了那张脸,一点也不像她娘。粗俗无礼,目无尊长,说话歹毒!车夫见叶初棠竟然骂叶靖川,呵斥道:“大小姐,不可对老爷无礼。”叶初棠惊讶地“哇”了一声。“尚书府的下人好生厉害,都能教训主子了。”说完,她用力抽了车夫两巴掌。车夫想躲,却没能躲开,老脸瞬间就肿了。大小姐会武?他惊愕地看着叶初棠,“唔……”想说话,下巴却被打脱臼了,一个字说不出来。叶初棠无视车夫,看向横眉冷对的叶靖川。“怎么,下人僭越,我打不得?”叶靖川当然不能说主子不能打下人。但打狗还得看主人!“初儿,你是尚书府的大小姐,要注意言行!”一听这话,叶初棠就知道叶靖川是来带她回府的,而且没憋好屁。“我有娘生没爹养,没教养不是很正常的么?”叶靖川恼羞成怒地跳下马车,抬手朝叶初棠的脸上抽去。“住口!别再让我听到你胡言……”“啪!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甩向叶初棠的手就被她一巴掌拍开。叶靖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肿的掌心,气得手发颤。“叶初棠!你的礼义仁孝都被狗吃了吗?”竟然对长辈动手,反了天了!叶初棠无辜地眨了眨眼。“不是你想击掌的吗?我成全了你,多孝顺啊。”“谁要和你击掌!我明明是……”“对不住,误会了,原来你是想抽我啊。”叶初棠说着,将白皙的左脸怼到叶靖川面前。“来,赶紧打,还了你的生育之恩,我们就一刀两断。”她很清楚,叶靖川不敢和她断绝关系,因为他有事求她。不然金尊玉贵的尚书大人,不会亲自跑到乡下来承认她的身份。叶靖川正在气头上,立刻抬起红肿的手。他看着叶初棠倾国倾城的脸,眼里充满了算计,巴掌迟迟落不下去。叶初棠没耐心地催促。“叶大人,我的脖子都歪疼了,你究竟打不打?不打我可走了。”叶靖川将手放下来,冷哼,“什么叶大人,我是你爹!”叶初棠又送了他一个大白眼。“叶大人将我扔在乡下十五年,突然跑来演父慈子孝,有什么阴谋?”“我能有什么阴谋?不过是想着你在乡下休养十多年,身体已经大好,就来接你回府。”话音刚落,护院终于追了过来。他单膝跪地,冲叶靖川抱拳,“老爷,没能看住大小姐,是属下失职。”叶初棠挑眉。来得可真是太巧了!“叶大人,看来你不是来接我回府的。饿了我三天,我却没死,是不是很失望?”叶靖川看着气色极好的叶初棠,一阵无语。她哪里像饿了三天的人?“初儿,你是我的亲生女儿,我怎么会想你死呢?若我不在意你,就不会亲自来接你回家。”他说得情真意切,叶初棠却一个字都不信。她抬手放在额头上,遮住刺眼的烈阳。“那叶大人为什么让人看着我,不准我出庄子,还不给我饭吃?”若不是要回尚书府拿回原主的一切,她早就将眼前这个虚伪至极的狗男人一巴掌拍飞了!何至于大热天的和他在这虚与委蛇。叶靖川也被晒出了一身薄汗。他看着叶初棠的动作,说道:“初儿,你误会了,要不我们回庄子细说?”“行!”叶初棠将下巴脱臼的车夫扯下马车,坐上车辕,独自驾车走了。叶靖川看着卷起漫天尘土的马车,脸色阴沉。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护院,“为何她和你们口中所述,完全不同?”看守仓库的福伯和护院,每年都会来庄子住两阵,看守麦子和稻米。回叶家时,他们会将叶初棠的消息带回去。胆小怯懦,愚蠢无知,放荡无耻,自私懒惰……难听的词很多。却和他所见的叶初棠,没有半分关系!护院也不清楚原因。“老爷,属下是外男,很少见到大小姐,关于大小姐的消息,都是从刘嬷嬷口中得知的。”现在,刘家三口都死了,真相如何,无人知晓。叶靖川没再追问,顶着烈阳朝庄子走去。护院立刻起身脱了外衣,撑在叶靖川的头顶,给他遮阳。车夫忍痛将脱臼的下巴接上,跟了上去。“老爷,大小姐会武。”叶靖川顿住脚步,扭头看向车夫陈忠。“她打你的那两巴掌,不是你没躲,而是没能躲开?”“是。”“技不如人?还是一时不察?”陈忠回道:“都有,但老奴可以肯定,大小姐的武功不弱。”叶靖川一脸困惑。叶初棠时刻都被刘嬷嬷盯着,她怎么学的武?若不是那张脸和唐婉宁相差无几,他都要怀疑人被掉包了。“陈忠,你稍后去村里打听一下初儿的事。”等回尚书府,他再找人试她的武功。叶初棠对他的仕途大有用处,决不能脱离掌控!“是,老爷。”护院说了一下叶初棠在村里散播诋毁叶靖川谣言的事。叶靖川想着整个村都受了他的恩惠,不会到处乱说,也就没将这事没放在心上。。他养尊处优惯了,走了将近一盏茶才到庄子。口干舌燥的他,见叶初棠在海棠树下喝水,立刻走了过去。“初儿,给为父倒杯水。”叶初棠自然不会将灵泉水给叶靖川喝。她举起茶壶,仰着头,手腕下压,清澈的泉水都进了她的嘴里。“没了。”叶靖川:“……”他的手又痒了。但掌心的红肿提醒着他,这巴掌若是打出去,受伤还是他自己。“初儿,为父朝中事多,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看你,但从始至终都记挂着你。为父从未让人关着你,也没不给你饭吃,知道你出事,立刻抽时间赶了过来。”叶初棠将茶壶重重搁在石桌上。“叶大人,你与其花言巧语,不如来点实际的。”叶靖川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,“初儿,你想要什么实际的?”“和我一起骂想饿死我的禽兽。”“?”“我希望他,肠穿肚烂,断子绝孙!”“!”“我希望他,穷困潦倒,头顶绿油油!”“!!”“我希望他,家破人亡,死无葬身之地!”“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