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念慈眼珠子微转,伸手扶住燕青樾,“燕郎,你怎喝了这般多的酒?”燕青樾转移视线,目光落在她脸上。下一秒,却伸手将她拂开,“你走开!”乔念慈后退两步,脚踩在雪地中,鞋袜半湿,她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冷,复又上前将他搀扶住。“燕郎,我们坐下好好说。”这次,她稍微用了点力气,燕青樾没再将人推开,而是顺着力道往前走去。在书房前方,高耸的大树已经被雪覆盖,下方是一张小桌子,上面有一只正在燃烧的炉灶,橙黄的火光正掩映在白雪之间。铁丝网隔开,一只放在上面,正散发着酒香味。燕青樾见着,推开人,脚步往前快走,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一杯酒,仰头往嘴巴里灌去。“痛快!”燕青樾嘟囔着坐下。乔念慈过去在另一张椅子坐下,伸手拿出一只酒杯,“燕郎,你心中不痛快,我陪你!”她双手举起酒杯,昂首喝下。可她少喝酒,更何况是大口喝烈酒,一下子呛在喉咙里,不断发出咳嗽声。燕青樾看着她举动,仿佛清醒了些,叹口气,“念慈,你不必陪我。”说着,他又倒一杯酒,正要往嘴巴里送,乔念慈终于缓过劲,开口道:“怎能不陪你呢?”燕青樾动作僵住,定定看着她。不知道是因为咳嗽,还是因为情绪低落,乔念慈眼眸中含着一层泪水,欲滴未滴地挂在眼睫上。“燕郎,自在北疆遇到你,我的一颗心就挂在你的身上。”“陪着你击退匈奴,陪着你出生入死。”“在生下元儿的时候,我差点就要死了,但我想着,要是以后都看不到你,那我该多伤心啊。”“如今,你就要娶郡主为妻,我身份低微无法阻止,我能做的,就只有陪你喝酒。”长长一段话说完,乔念慈的泪水也流下来。燕青樾怜惜地伸手,将她脸上冰冷的泪水擦拭干净,喉间酸涩,“念慈……”乔念慈扯唇苦笑,将剩下的半杯酒举起,“燕郎,我敬你一杯!”她没等回应,伸手就要往嘴巴里倒去。“够了!”燕青樾却拧眉朝她手打去,雪白的酒杯掉落在雪地中,消融了一小块雪花,但很快就又有新的雪花掩盖住。乔念慈抬眼,眸中全是涌出的泪水。“燕郎!我知道你的心里苦,但是,只要我仍可以和你在一起,就算是做妾,我也心甘情愿!”燕青樾大为震撼,不由自主站起身,抖着手将她抱入怀中。“念慈,这世上,你竟是最欢喜我的那个人。”明明是一个良家女子,为他从遥远的北疆奔走到京城,然后又因为担心他的安危,从京城跑到北疆。在被匈奴抓住后,她定是尝到这辈子最痛苦的记忆,刀扎大腿、五花大绑被吊在旗杆上……明明为他付出那么多,如今却要因为另一个女子相逼,而让自己成为妾室。燕青樾紧紧抱住她,用尽全身所有力气。乔念慈也不由伸出手,怀抱住他的肩膀。风雪飘摇中,两人身上很快飘来一层薄雪包裹,在两人头上身上,仿若白头。燕青樾忽的伸手将人横抱起,一脚将书房门踢开,将人放在书房休憩的塌上。“念慈,我绝对不会辜负你。”伴随着话语,他大力亲上去。房子里燃烧的火炉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,火热似春。乔念慈眼眸一闪,跟着轻轻笑起来,“燕郎,念慈不求其它,只要能和你在一起,什么都愿意干的。”两人贴合在一起,在窗棂上映出火热的影子。